第一卷 監獄之子[第2頁/共4頁]

擄掠犯看著這個老頭。

出獄時給他的那點錢已經花光，他到處流浪。流浪的另一個名字叫作出錯。在都會裡流浪的人像都會裡的野獸，在村落流浪的人像村落裡的野獸。他們是乞丐、人估客、江湖藝人、通緝犯、野雞和無家可歸的人。他們靠甚麼儲存？冇有職業，或者說職業就是犯法。

俄然聽到三聲鞭響，一個耍猴的用磚碴在空位上畫了個圈，然後耍猴的拉著長音喊道：“媽乂，站——好。”一隻小猴規端方矩地立正，敬了個禮。上前圍觀的人鼓掌轟笑起來。小猴站了一會兒，累了，便坐在地上，耍猴的瞋目而視，摸起鞭子，又罵了句關於猴子祖宗的臟話。

有個外埠人曾經指著屋子問：

孩子手拿尖刀一步步逼近，老頭感覺可駭極了，扔下籃子回身就跑。

高飛說：“我……我不識字。”說完他站了起來。

偶然打鬥不需求啟事，相互感覺對方不紮眼就夠了。

第一章　犯法天賦

耍猴的說：“是我。”

第二天拂曉，有個趕集的老頭瞥見了一個孩子。孩子站在路中間，手裡拿著一把刀，紅紅的眼睛，牙齒冷得顫栗，他赤著腳，穿戴一件大人的襯衣。

山牙歎了口氣，從假肢裡捏出一小包白粉，倒在掌心，小煙包伸著舌頭舔，鎮靜得尾巴都翹起來了。山牙摸摸小煙包的頭，繼而對高飛說：“你是跟我走，還是留在這裡？”

幾個月今後，鐺鐺當，孩子出世了。她得了產褥熱，臨死前掙紮著對一個女警說：“我要曉得這孩子的爹是誰，我毫不饒他，非宰了他。”

孀婦被殺了。

加祥縣城有條老街，老街早已不在。當時靠近糧局的拐角處有兩間破敗的屋子，屋子冇有門，房頂搖擺著狗尾巴草，向北的窗戶被磚封死了。

小猴嚇得吱吱叫著轉圈亂跑。耍猴的說：“籲，刹住！”接著收回一串號令，小猴就在這號令之下演出了齊步走、臥倒、蒲伏進步、中彈裝死，逗得觀眾哈哈大笑。最後耍猴的扔給小猴一頂破帽子，小猴便舉著向圍觀的人要錢，誰給的錢多，小猴便跪下叩首。

“監獄。”孩子不耐煩地說，“嚕囌，有吃的冇，籃子裡裝的甚麼？”

彆的一個孩子，出世在監獄裡。

高飛從都會走到村落，走著走著瞥見了一把刀，一把殺豬刀，這條青草叢生的巷子通向集市。

1978年12月23日，下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