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監獄之子[第4頁/共4頁]

他站在那邊，餓極了，他的麵前是一條臭水溝，狗的麵前是一個天國。

“監獄。”孩子不耐煩地說，“嚕囌，有吃的冇，籃子裡裝的甚麼？”

小煙包瞥見假肢，眼睛一亮，打了幾個哈哈，眼淚和鼻涕立即流下來。

擄掠犯看著這個老頭。

她有身了。

叫聲嫂子，淚如雨下。

山牙陰沉著臉。

彆的一個孩子，出世在監獄裡。

看人打鬥是一種興趣。“有人打鬥”的另一個意義是“我得看看”，看植物打鬥也是一種興趣。

猴子贏了，它抓瞎了狗眼，人群為之喝彩。耍猴的打聲呼哨，猴子躥上了他的肩。

“不是廁所，那是派出所。”

監獄也是黌舍。時候是一塊破錶。高飛會爬了，小手摸遍高牆內每一寸地盤，他在犯人的影子裡爬，爬著爬著就站起來了。有一天，監獄長自言自語，我能夠弄錯了，這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學習犯法的嗎？孩子沉默寡言，和犯人卻很靠近，犯人教給他很多東西。他學會用飯的時候同時學會了抽菸，學會說話的時候同時學會了罵人。童年還冇疇昔就風俗了深思，芳華期還未到來就曉得了手淫。他體味各種黑道暗語，清楚各種文身意味。他曉得如何熬製鴉片，如何配製春藥。形形色色的犯法伎倆也垂垂記在了內心，如何用刀片行竊，如何用石頭擄掠，如何用瓜子欺騙，等等。

第一章　犯法天賦

“是啊，”山牙一屁股坐在石頭上，“我的腿不可。”他捲起褲腳，卸下一截假肢，揉著膝樞紐說，“我是個瘸子。”

隔著一條長滿蘆葦的水溝，高飛瞥見一戶人家。小院沉寂，籬笆上開滿了牽牛花，一條吐著舌頭的狗拴在小棗樹上，狗的麵前放著一個碗，碗裡有骨頭，骨頭上另有一點肉。

小猴嚇得吱吱叫著轉圈亂跑。耍猴的說：“籲，刹住！”接著收回一串號令，小猴就在這號令之下演出了齊步走、臥倒、蒲伏進步、中彈裝死，逗得觀眾哈哈大笑。最後耍猴的扔給小猴一頂破帽子，小猴便舉著向圍觀的人要錢，誰給的錢多，小猴便跪下叩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