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[第1頁/共5頁]
他婆娘聽了咋舌道:“可見是喝醉了,在說醉話了。寶二爺再如何說也是公侯府家的貴公子,生得模樣又是那般,這天底下竟然另有他配不上的女人?我們家女人當然是好的,我也是曉得的,隻是若遵循你這般說,女人的畢生大事又該如何,莫不是端的入了宮,去配萬歲爺罷。”
卻說那綢緞莊就在鼓樓大街上,是都城第一等的繁華地帶,那捲款而逃的掌櫃的姓劉,雖不是薛家人,卻也世代幫薛家運營,本無二心。隻因薛蟠繼了家業時候諸事非論,他不免也和彆的鋪麵一樣,小小的存了私心,留下了一部分的利。這本來也算不得甚麼大事,薛蟠反恰是看不懂賬簿的,薛家人曉得劉掌櫃為人尚屬樸素,些許小利也冇人跟他計算。
“林女人見了我們女人畫的扇麵不說話,莫不是在妒忌吧。隻怕她畫不出來。”
夜已深沉,寶釵喝過了粥,自去燈下做針線。茜雪清算了茶盞,送去小廚房,鶯兒要去廚房提熱水,以是和茜雪同路,一起之上嘰嘰咕咕,說個不斷:
燭影搖擺,燈花跳動,夜已經很深了,寶釵卻猶自坐在燈下看賬冊,時而蹙眉,時而感喟。鶯兒不解道:“好端端的,女人歎甚麼氣?”
他婆娘見他說話都有幾分口齒不清了,忙趕著上來,扶著他往裡屋安設,一麵走一麵笑著說:“可見你們這些男人啊,泛論些爭勝鬥狠的事情。女人若真是這麼大的才學,她倒是早早留意把嫁奩錢拿了,我倒要看看她能倒騰出甚麼來。”
陳義聽鶯兒轉述寶釵的叮嚀,就曉得她已經瞭然此中的來龍去脈,且可貴的慮事全麵,輕重清楚,心中讚歎不已。當日天氣已晚,陳義揹著一褡褳的帳本回本身家中安息,先把小三子接辦綢緞莊的人跟家裡說了,闔家歡樂,對寶釵汲引感激不儘。陳義的婆娘就去內裡打了一壺酒,又把掛在屋簷下為過年籌辦的一截臘腸給蒸了,做了幾樣菜。
寶釵想了半天,才笑道:“是了。初夏時候寶兄弟見到我家常用的一把扇子,說扇麵畫得好,就想搶了用,好說歹說把另畫的從未用過的一副給了他,這才罷了。林女人如果想要時,隻消她說上一句,我自會送了她,這並不值甚麼。隻是她生日在仲春裡,大寒天的送一把扇子分歧適。這是其一。其二是我素知她是個雅人,喜好吟風弄月這些高雅的事情,倒怕助了她的性子,更加的不食人間炊火起來,豈不是害了她?”
陳義喝了幾杯酒,腦筋有些飄飄然,歎道:“我為老店主一哭。那般奪目強乾的一小我,竟養出如許一個兒子來!縱有那樣小巧剔透、滴水不漏的一名女人,也隻得怨本身生錯了人家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