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第一回[第2頁/共5頁]
殷陸一時倒笑起來:“你這老霍,四十多歲人,還慌腳雞似的。那裡差這一頓的工夫。”說著號召伴計將酒菜就在桌上放下,又叫多燙兩壺熱酒,這才向霍言道說道:“事兒也不算急,要緊倒是幾分――便是我家老太太的佛事,太太們前兒在定林寺發了願心,要在先老太太來往的南京三十六座寺院庵廟裡都供上長明燈。三夫人把香油的事兒派給了我,又埋頭提一句你老哥,隻說你做買賣實在,油也好。這不,我便來找你了。誰想你初五纔開了市,今兒又閉上了門。故意想換一家,但到底有這些年的情分。”
殷陸道:“如此一說,倒更胡塗了。隻是按你說,莫非真的將半爿鋪子送與你兄弟不成?”
殷陸笑起來,看一眼那手爐,擺手不接;又在門廊下用力跺幾腳,把靴麵上的雪沫子抖落潔淨了,這才快步進到那彆院裡頭去。
霍言道沉默半晌,吃一杯酒,這才持續說道:“便是二十七那日,我在外頭與鋪子裡伴計管事們結賬,吃酒,俄然家內裡打發人來,說裡正羅複派了人過來叫立即往父母家去。趕疇昔一看,倒是父親、兄弟、羅裡正和兩個街坊的白叟都在。父親這纔拿出了個字據,上麵說,十五年前,我為盤下‘油頭劉’的鋪子缺銀一百零四兩,故而向父親借銀。父親銀錢不敷,又向街坊曹、孫兩家各借十五兩,湊成一百零四兩夠數與我。上頭有當時統統人的畫押,又有保山即塾師邱茗端及當時裡正的名字與印鑒。再上麵又是兩行大哥還清曹、孫兩家銀兩的署名畫押。羅老爹便與我說,這字據甚是清楚,雖故意幫我,也是冇法可施。”
霍言道苦笑,本身又斟飲了一杯,而後慢慢道:“老哥美意,我也不能坦白。偶然買賣,實是為纏上了官司。”
若問殷陸尋的是誰,霍言道的官司蹊蹺在那邊,且看下回分化。
殷陸道:“你且不忙施禮。我也是趁便。你倒先說,你這買賣還做得做不得?旁的非論,頭批兩百四十斤香油,元宵節送到,能夠應麼?”
霍言道本來笑容滿麵,俄然聽到這一句,抬開端來又見是他,倒是笑起來:“就你瞎嚼,也不怕舌頭絆跤。我一人吃酒有甚希奇,倒是你殷大管事,年節底下合法忙,如何倒有空尋到這裡?不過既得空,就該你撈這個便宜,且坐,多少吃我一鐘去。”一邊說一邊號召店夥溫酒添菜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