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幕友[第3頁/共5頁]

林如海擋在她們母子三人前麵，早將那老羽士所作所為看得逼真，饒是他性子平和，此時也忍不住肝火中燒起來。

有工夫盯著人家的女眷看，那必定是來者不善的了。

隻不過林如海此前聽得甄費報告其遭受，非常憐憫，現在見他有如此窘境，也是非常不忍。再見到他於如此窘境之下，屋內仍擺滿了冊本，可見也是個嗜書如命的人，便又起了些愛才之心。

林如海心中非常不悅，一麵命人將賈敏和代鈺姐弟護住，一麵已經上前了一步，正想著詰問這老羽士幾句時，冷不丁中間俄然閃出一個老丈來。

甄家佳耦並林如海一家鎮靜地一起用了餐，正籌辦再喝茶閒談半晌，卻不料門外俄然傳來一個白叟粗鄙的吼聲：“整天介不務正業、吃酒空談，真真不善度日，隻一味好吃懶作，多遲早尋個端莊事做，纔不枉我嫁了女兒與你一場。”

但見這老丈五十高低年紀，布衣麻鞋，固然描述蕉萃，但是一雙眼睛卻仍有些精力。他手裡拄著一杆竹丈，劈臉便朝著那老羽士喝道：“你滿口說些甚麼？隻聞聲些‘好’、‘了’、‘好’、‘了’，冇得恐嚇到了孩子。”

看這模樣，弄不好，她今兒還真碰到一個現場版的。

甄費猶自未反應過來如何話題便就轉到了做揚州知府的幕友上頭去，昂首見他這位林世兄看著他淺笑不語，心中倏然瞭然起來――那位本年才上任的知府太爺，可不恰是姓林的。

固然屋子陳列粗陋，但飯食卻很豐厚，明顯是用心籌辦、竭誠待客的意義。

方纔就是那老羽士一番話，讓他想起姑蘇城中的悲傷事，竟幾乎拋家歸隱。現下想起來他實在後怕，由此也愈發感激代鈺，又見林如海風韻飄逸、心中敬慕不已，便再三聘請林家一家到他家略坐飲茶、憩息一番，以作感激。

那老丈本來氣勢洶洶、很有些舞丈打“狗”的風發之氣，誰料聞聲這老羽士這一席話，竟俄然怔忪了起來。不曉得他被這老羽士一忽悠想起了甚麼悲傷事，滿麵俱都是悲苦之色，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渙散，竟似不曉得墮入甚麼迷障內裡去了。

此時見到他誠懇相邀，加上時候也的確不早，便欣然同意，帶著賈敏、代鈺和默玉母子三人並幾個家人一起，到封家歇腳。

那布衣老丈本來癡癡迷迷、眼看著就要被這老羽士一番話忽悠得心動、看破了塵凡的，誰料俄然聽得了代鈺這一番話，端的兒如同當頭棒喝，立即便覺悟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