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廿壹[第1頁/共5頁]

那青衫文士則與她普通無兩,竟分不出那個行動更清雅秀妙。船尾藥人伸頭旁觀,隻見二人碧衫飄飄,對影江上,壺動、水流、袖飛、茶轉,飄飄然好似行雲流水,如入畫中,其風采清絕之處,幾近令人目炫神迷。

那青衫文士極其靈敏細緻,見她含笑沉吟,便問道:“愚兄剛纔膚見,不知曾君何故教我?”

搶先跨出半步,揮袖輕讓,“請隨我來!”

青衫文士道:“這主張好極, 正合我意。”

青衫文士這才“咦”了一聲,浣淨兩手取了一隻茶盞把玩,道:“這鷓鴣斑燒得極好,怕比兔毫盞還要寶貴很多。”又笑道,“我瞧倒像是貢品中的佳構了。”

青衫人微微一笑,道:“不曉得你有甚麼好茶,竟如許大的口氣?”

青衫文士瞧見這很多物件,各式都有兩份, 不由笑道:“中間是要同我鬥茶麼?”

自古中國就有言道,以文寄情,以歌頌誌。既然談了詩詞歌賦,相互抒發觀點,小我的脾氣喜惡便能等閒瞧得出來。說著說著,曾九又發覺此人言談間極其離經叛道,率性妄為,談及本身過往一二經曆,乃至流暴露喜怒不定,睚眥必報的本性來,當下心中愈發古怪歡樂,隻覺他實在極投本身脾氣,心中竟模糊生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受。

曾九怏怏半晌,似笑非笑的斜睨他道:“黃兄可一定是贏在茶藝上罷?你內力深厚,伎倆精奇,這清楚是武功上的短長!”

曾九盈盈負手道:“以是你來桃花島的無聊事,也就是回家用飯啦?”

青衫文士不由哈哈大笑,道:“妙哉!”

等得半晌,茶頂烏黑泡沫垂垂散去,曾九眼巴巴盯住兩人茶碗,末端卻見本身這盞先暴露了茶湯本質,不由以手叉腰,長聲一歎。

青衣人微感興趣,便就食經菜道與她扳話起來。曾九隻聽了三言兩語,便發覺此人頗得其中三昧,彷彿我道中人,便也來了談興。二人交換烹饌心得,點評世上名菜,說到鼓起處,不免又引經據典,吟誦起化用某一味好菜的詩句來。就此便又將話題轉到了詩詞歌賦、千古文章上來。

藥人紛繁稱是,便將竹幾上的殘碟收起,又捧出一隻紫檀錦盒、一罈青瓷甕,悄悄縮到了船底艙去。又有兩人站在船尾撐篙一撥,水波浮動間,畫舫便在丹溪上逆流輕飄起來。曾九將細炭撥到茶爐裡燒起,笑道:“黃兄文采武功,飄逸不凡,隻是不知鬥茶的技藝如何?”

青衫文士因勝了一籌,這回親身點了一盞茶,兩手向曾九彬彬奉上,笑道:“請飲此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