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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骨丹話說得古怪,細思卻又叫人盜汗涔涔。何姑姑與齊四海這廂才迷惑著反應過來,那處的容洛聽儘此言便驀地麵色慘白下去,下一刻,幾近不待他們有所扣問,容洛便疾步超出二人,一起步子短促地出了府衙。
依天子脾氣,無疑要罷休一搏。
春回是眨眼間的事。寧家軍光臨的動靜終做了壓垮吐穀渾硬骨頭的一根稻草,但有契丹為先例,乞降時吐穀渾也並不拐彎抹角,隻求醫治牛羊的手腕。朝中有謝家辦理,容洛天然也不畏首畏尾,徑直與赤羅儺簽了和書,便留了赤羅儺的季子在宮中,預備帶回長安。
容洛特彆看重老友,重生之時便隻想不拖累於她。此下見她這般模樣,容洛麵色一瞬畿白,上馬時幾乎跌跪在地。何姑姑眼疾手快地將她扶穩,見著兩位太醫敏捷奔往寧杏顏處,部下用力攙好容洛,又掃了眼周遭將士,倉猝道:“娘子吉人自有天相,殿下……殿下。”
右臂上微微一緊。容洛當然瞭然何姑姑的企圖。咬牙緩緩吸氣,容洛直起家子,仿若方纔阿誰跌落馬匹的大殿下僅是一瞬幻影。與何姑姑對視半晌,容洛按了按她的手腕,複將她放開,往寧杏顏的營帳走去。
寧杏顏為寧家貴女,是為寧顧暘的掌上明珠;雲顯王擁握一方兵權,曾是皇位最有力的擔當人;而容洛,則是最切實在實風險到當明天子職位的皇女。這三人同聚在此,乍然彷彿偶合,可如有細查……便可知這是如何可怖的一盤棋局。
是與不是,容洛心中都有愧罪。偏首看向火線,容洛聲音寒微:“那便請將軍……替本宮保守此事。陛下有愧雖為究竟,但此事決毫不成翻到檯麵上。不然軍心動亂不說,朝堂更不安寧,最易禍及百姓。如此,便有違我等情意了。”
齊四海與何姑姑伴隨容洛年餘,最清楚這幾年間容洛與皇家的所作所為。登然明醒過來,二人也顧不得很多,直直追著容洛法度往城外去。
“本宮萬分感激你。”替盛太醫用酒澆過刀子,容洛望向裴靜殊,柔婉的嗓音中模糊含著幾分禁止的沙啞,“本宮非常保重杏顏,你救了她,無疑也是救了本宮。”
站在幔帳外。容洛瞧著盛太醫與幾位女將士替寧杏顏包紮傷口穿上褻衣,雙唇緊抿出一片青白。聽聞盛太醫覆命,她沉了沉首,領著盛太醫步出幔帳。容洛瞧見盤膝草草坐在空中上,咬著牙顧自拔出臂上弓箭的裴靜殊,幾步行到他麵前,摘下大氅裹在他肩頭,叮嚀盛太醫為他醫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