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精打細算[第3頁/共5頁]

聲音輕柔暖和，聽在孟掌櫃耳朵裡卻如深澗中直淌而下的山泉水，渾身清爽，正要答話，隻聽女子又道：“如何不給孟掌櫃上茶？取兩隻冰盆來。”

秦鎮主動接了差事，三下五下將墨研好，側頭看宋青葙在紙上寫寫畫畫，又怕宋青葙太熱，叮嚀遠山彆的端了個冰盆來。

“把一樓那些花瓶書畫等安排都撤掉，再添四張桌子，小市街住的都是商戶，商戶重實惠，用不著那些花梢……茶也不必用上好的，找人去大理寺那邊一家茶福記的茶葉鋪子，買些碎茶葉，泡出來的味道跟整葉冇甚麼不同，就是看著不麵子……茶都是伴計倒的，冇幾個客人會翻開茶壺看。”

遠山紅著臉低著頭，木木地把賬簿放到炕邊，“二爺說就這些，統共一年的，再早的就得找孟掌櫃。”

宋青葙偶然中昂首，瞥見他凝在她臉上的視野，又羞又驚，臉頰漸漸染上了紅暈，欲低頭避開，卻不受節製般回視疇昔。

“那就按一千石算，一個月光是米錢就得一千一百兩銀子。”宋青葙沉吟半晌，又問，“孟掌櫃平常吃的甚麼米？小市街頭那家米糧行，甚麼米賣得最好？”

此人看著有點麵善。

他的眉烏黑油亮，眉骨較凡人高，眼窩凸起，眼睛就顯得特彆通俗。加上，臉型肥胖，臉頰處的線條結實，鼻梁挺直，看上去清冷淩厲。可眸中的笑意與略略上翹的唇角卻中和了幾分清冷，增加了一絲溫和。

秦鎮安撫她，“祖母的端方就是擺給人看的，當不得真，天塌下出處我頂著，再說，你不主動奉上門去，祖母也不會特特地跑到望海堂來罰你。明兒我們早點起，一起去存候，有甚麼錯，儘都推到我身上。”

宋青葙嘴角悄悄彎起，有種叫做甜美的感受絲絲入心。

屏風後俄然傳來悄悄的咳嗽聲。

角落裡的遠山驚得合不攏嘴，天呐，前頭的賬算得精算得細也倒罷了，奪目點的掌櫃也想得出來，可主張竟打到廁所上來了，大奶奶這腦筋也不是甚麼做的，如何心眼兒這麼多。

宋青葙嗔他一眼，將賬簿按著日期一本本排好，拿起客歲5、六月份的，叮嚀碧柳研磨。

碧柳接過票據遞給孟掌櫃，孟掌櫃一看，確切是店裡賣得最好的幾道菜，悄悄點了點頭。

不大工夫，遠山抱著一摞賬簿吭哧吭哧地出去，碧柳伸手去接,遠山忙道：“太沉手，還是我來吧。”話出口，想起秦鎮已是結婚的人,他不能隨便出入正房，剛邁進的腳就硬生生停在門檻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