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九(6) 將軍解甲池邊坐 掛卻‘絕演’論詩文[第1頁/共2頁]
“幸虧我不是你的兵,不然腦袋早搬場了。”三橫摸摸本身腦袋。
“那一眨眼冇了端方,石凳土塌崩潰,我們不跌地上了。”瀝重再當真道“你看這池水不也是有端方的嗎”
“冤枉,直白開闊之大美,我是至心歎服。那麼白樂天的‘比翼鳥連理枝呢’?”王三橫複問道。
“我呀,我本是個不愛守端方的人。”三橫吐舌道。
“那是你打鐵,打太多了。”瀝重調侃道,接著又說:
“明白。”瀝重道。
“‘不殺將軍’,真的不殺人嗎?”
“天然是淒美。”
“為甚麼不能胡為?”三橫明知故問。
“是呀,律詩的平仄對仗,是非句的調子格律,說來比古風詩要嚴格很多。但是論其美,都在古風之上。奇特不奇特?為甚麼有這很多框框,反而更美。嘿!你這個金戈鐵馬的大夏將軍,捉摸起中原的詩詞,竟有如此妙論。”
“更絕的是,這很多的美,另有玄美、甘美、雄美各種,都是嵌在詩詞鬆散的框架格律當中。唉,美是要有脾氣的。”瀝重講。
“我看你是當將軍當出心得來了。你那軍中大抵軍規很重。”
“哎呀將軍,鐵匠承教了。”三橫讚道。
“詩的意境,就是一個美。詩魂就是要凸起如何美。而詩詞格律,是美之縱橫的疆場。兵戈必選疆場,是為廝殺之地,良將者儘量不逾其界。但疆場豈能限死攻殺戰守?那格律便隻能互助美之闡揚。”
“直白開闊之美。揭穿醜行惡狀,本是大美!”瀝重道。
“如果冇有端方呢?”三橫早曉得,甲士最講端方,但還是忍不住要問。
“倒不是,常言‘義不經商,慈不掌兵’。你此人雖說仁義,可隻打鐵不管買賣,以是無妨。我卻不可,不時不妙手軟,誰違背了軍規還是要掉腦袋。”
“可‘官倉鼠’呐,耗子總不能叫美吧?”三橫俄然問道。
“詩中首句後的出句,其第二個字,要與上麵對句第二個字平仄不異,叫粘對。比如‘疑是’的‘是’,‘舉首’的‘首’,都應是是仄聲。而‘舉頭’的‘頭’,平聲,就失粘了。”
“你前日唸的詩,嶽飛‘滿江紅’是不是壯美?蘇軾的‘明月’是神美,劉禹錫的‘牡丹’是華麗。王維的‘大漠孤煙’是宏美,杜甫的‘黃鸝翠柳’,是韻美。常健的‘淩晨古寺’,是素美,就是平平無奇之美。”
“那麼失粘,讀起來便不順,是不是?”瀝重說。
三橫有點奸刁地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