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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哥道:“甚事?”
玉姐曾與九哥一道演些個槍棒拳腳,後因有身等事,漸放下了,如此生完孩子,又無他事,複又將此事揀起。是以崇慶殿裡另有些個兵器,並玉姐與九哥穿箭袖粉底靴兒。
章哥不由懊喪,玉姐看了,肚裡直笑。那頭湛哥又閒不住,唔唔啊啊,朝玉姐伸出兩條胳膊。玉姐將兩個兒子領往正殿次間兒裡,看著兩個兒子,將早間慈壽殿時那股子謹慎拋開,心頭非常暢意。
九哥聽到“今後”二字,不由心頭一跳。玉姐卻又摸索著道:“想來慈壽殿說一句‘大臣們要保護,不過是禮法。官家要,隻是情麵。所謂法理不過情麵,何不分身之?’也不是甚難事。”
一小我,若連親生父母都不想著,那便不算是小我了。梁宿這般想來,九哥也不算特彆兒,隻是人之常情。是以隻要九哥不與吳王係追尊個帝號,梁宿便覺也不須強諫了。聽九哥並無逾禮之意,梁宿便放下心來,請九哥綴朝七日,為“叔祖”記念。
返來講與玉姐,玉姐低頭半晌,道:“我卻有個彆例,也不知行是不可。”
玉姐內心,雖是親生父母好,然已過繼了,可靠近,卻不好過了頭兒。她卻又不知九哥是否想與吳王一脈越禮之尊崇了,她固信九哥不是無禮之人,然先帝佳耦做那些個事兒,連她也要嘀咕。若九哥端的做了,她又當如何自處?
梁宿思考半日,深覺有理,這纔有議禮時請九哥綴朝七日之事。本日黃燦此舉,難道便是要打著他發展?當下上前喝止。黃燦卻將脖兒一梗:“我是禦史,極言切諫乃是本份。”反說梁宿有媚上之嫌。
九哥叫他一口氣兒憋胸口出不來,誰個叫貳內心終另有禮法,不想孤負先帝呢?隻得拿眼睛去看梁宿。梁宿內心暗罵這黃燦多事!丁瑋早與梁宿說過:“官家雖是仁厚之君,卻並非脆弱之輩。休要‘勸諫’得太狠了,年青人,順著他說,他還能聽,與他唱起反調來,隻怕要愈不肯聽你。說句不恭敬話兒,年青人都是屬驢,牽著他不走,打著還要發展哩。”
這便是禮節之爭,且並非平常禮節之事。朝廷大臣恐也要藉此以觀九哥行事,看他是否要尊親生。九哥可又要叫架往火架子上烤上一回了。玉姐便叮嚀於向平傳話下去:“吳王薨了,都不準戲笑。”
至如服喪,卻不好以君為臣服了。梁宿又有折中之法,使九哥以日代月,也算全了禮數。九哥聽了,解一樁苦衷,心頭歡樂,便依梁宿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