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遺澤[第3頁/共5頁]

蓋因家中一團亂，仆人不敢搭話，素姐隻知抽泣、秀英又臥病不醒，李媽媽把玉姐放蘇先生跟前，林老安人照顧程老太公且來不及。待程謙返來，高低一調弄，送走了郎中，看嚴了流派，方細心拷問。

蘇先生大吃一驚：“你曉得了？你安曉得？”他見玉姐如此問，還道玉姐已瞭然滑胎之意。

程謙應了，到底目送林老安人出門，又囑多點一個燈籠照亮兒，方返來坐於秀英床頭，握她手道：“此事我必與你一個交代。”

林老安人道：“我使她爹送到你娘那邊了，你這裡亂糟糟，她小孩子家，彆驚著了。百口高低，就她那邊溫馨哩。”

程老太公道：“小女素荏弱，慣壞了她。我便想，外孫女兒斷不成如此。萬不想，她又太剛烈，自家把自家弄壞了。玉姐……玉姐……”

程老太公已請來紀主簿與裡正等，央二人相幫，與程謙改了契書，又央二人照看家中：“萬事還請操心。”衙內有紀主簿，街坊有裡正，一是心中要積些陰德、得些好名聲，一是數十年街坊平素相得，皆於榻前答允。又思程老太公恐撐不住走了，要與他速速辦成了此事。

程老太公頭一歪，林老安人惶恐非常，伸手往鼻下一試，始知他是昏睡疇昔。而後奉侍湯藥，程老太公亦是時好時壞，又尋機與秀英叮囑：“女人家，休要剛烈過分，剛則易折。萬事沉住氣，冇甚過不去事。”

秀英茫然道：“又要我如何？”也忍不住哭了。

朵兒去聽，她人又小，模樣也不出挑兒，易叫人錯眼滑過。冷靜記了，也有聽不懂，也有記不全，一一學了來。玉姐也不甚懂，轉問蘇先生：“甚叫滑胎？我兄弟怎就冇了？”

說話間程謙已歸，林老安人扶著吳媽媽起家：“我去看你們阿公，你們好生歇著，明日另有事哩。你們還年青，日子還須過哩。”

次日便把文書改過，又於衙內存檔，紀主簿做慣了這些，上手極。

蘇先生道：“我早應做府上西席，當本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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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英初醒，神情一片懵懂，頓了半晌，方明白林老安人說甚麼，頓時咬牙道：“他倒好！我野生兒子，他往外勾搭小娼-婦！叫他滾！叫他……”

程謙出來見林老安人：“事情已問瞭然捧硯，也不是他暗裡收，恐另有內鬼。眼下鼓吹出去，隻恐治不了真凶，且密下不言，我須有個交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