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2元夜[第2頁/共7頁]
酈玉堂極少出府衙,雖愛個遊山玩水,江州也是風景娟秀,然常常出行也隻是遊山玩水罷了,旁人家裡,他也不好去登門。這江州城,他也算個土天子,誰個曾見天子無事往臣下家裡玩呢?
思來想去,酈玉堂覺著京中水太深,不是他能淌,便想依著乃父吳王之意,暫窩江州不轉動。又與申氏商討:“你看看這信,京中事亂得很!往年哪回鬨,不得有幾個頂缸不利?咱休要往那處湊去。洪親家那邊,是要趕考,不好誤人出息。我明日下帖邀他來,與他透個信兒,休叫他一頭紮出來不知端底折了腿。六哥婚事,還是再等等看罷。至於九哥,也不叫他上京了。”
卻聽玉姐問他:“你說是不是?”九哥作出自家覺著沉穩,旁人看來孔殷樣兒來,點頭道:“你說是。”玉姐笑道:“是甚哩?你就傻應了。”九哥道:“我們兩個老是一體,你便是我,我便是你。我老是你。”
轉眼燈節便到。
朵兒跺頓腳,提著食盒跟著跑了。書童兒見狀,也隻得跟了去。街上端的熱烈。九哥自書童兒手裡取了兔兒燈籠,自家掌一個,另一個交與玉姐手中,卻將空出來右手拉了玉姐左手:“街上人多,拉著我,咱休走散了。有人擠來,你便靠著我。我總護著你。”
“你說甚,便是甚。”
他一出行,便有很多雙眼睛看著,及見他入了厚德巷,便“哦”了一聲。世人皆知洪舉人要赴京趕考,兩家是親家,酈府君登門,雖有些不測,卻也冇亂了章程。
玉姐因聽洪謙陰聲怪氣說甚:“月上柳梢頭,人約傍晚後。”便知事有蹊蹺。蓋因洪謙說完,便叫秀英推一把:“老不修哩,閨女麵前說這個!”接著九哥身邊書童兒便為九哥送了動靜來,道是燈節宴後,九哥要來尋金哥玩,與金哥捎盞走馬燈。
勾著玉姐到街上看燈。
九哥恨不得與玉姐悠長做一處,卻不敢將玉姐送回晚了。回到厚德巷時,金哥正放炮仗,九哥內心痛,不免也了局一試技藝。與金哥兩個手上、臉上都有些灰塵,玉姐忙喚他兩個出去洗手、擦臉,胡媽媽與金哥擰帕子,朵兒便擰了帕子遞與玉姐。玉姐轉與九哥,九哥因人多,又怕玉姐麪皮薄,接了來擦手,饒是如此,也叫家下人等笑著看了一陣兒。
九哥早知要上京,不猜中有波折,今番得了確信兒,也不由暴露個笑影兒來,看得申氏扭著臉兒一笑,笑完了,又正端莊經再叮囑九哥:“你嶽父麵前,可不敢拿大。”九哥道:“娘,我醒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