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妝亦會重家國[第1頁/共4頁]

我並不希冀他對我留有情義，隻但願他能看在爹爹的麵上，放我這一次。

我說：“既然爹爹不在，不消勞煩母親了。你放心，我頓時返來。”安撫了玉笙，我立即走出內室。

我付之一笑，隨便拿一句話敷衍她，“世上邊幅氣質好的男人又有多少，我難不成要個其中意？”

玉兒在房外，為兩隻碧色的小鳥餵食添水。小鳥的眼睛烏黑如豆，渾身的羽翎碧綠，無一絲正色，傳聞是產於西域的“碧翎”。碧翎鳥極通人道，玉笙餵食時，它們會密切地啄她的手指，並且聲音富於竄改，時而委宛，時而悲鳴。

我察看爹爹神采，他微微點頭。

我會心，因而端方神采，向著他舉起右手，字字清脆，說道：“太子殿下，展枂雖為女子，但終是大錦朝的子民，曉得要以家國為重。展枂賭咒，必會同爹爹一樣守口如瓶。”

我並不希冀他對我留有情義，隻但願他能看在爹爹的麵上，放我這一次。

這時，我聞聲爹爹說：“殿下如此信賴老臣，老臣定是守口如瓶。”

爹爹改口稱他為“公子”，我心中澄明，曉得爹爹是在為我擺脫，竊聽軍事奧妙，乃是重罪。若細心究查，不但我性命不保，還會扳連家人。

趙玉辰說道：“北奴方麵已經有所行動，此次派密探潛入軍秘密地，盜取我軍擺設兵力的圖紙，其不軌之心昭然若揭，兵戈戰事怕是難以製止。”

爹爹說道：“殿下，明日就要啟程去寧州、晉平兩地了。”

我伸直在角落裡，覺著心間一陣陣收縮，我竟然偶然間竊聽到了對北奴的軍事防略。背脊垂垂痠痛起來，手心排泄黏稠冰冷的汗，身材因長時監禁在狹小的角落而生硬。我煩惱起冇有服從玉兒的奉勸，使得現在身陷窘境。

趙玉辰在半晌驚奇以後，麵龐又規複安靜，含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看著我。

玉兒答道：“應是不在吧，我聽得其彆人說，老爺與趙公子出去了。”

我冷靜祈求著他們快些拜彆。

麵貌不食人間火。是女子，亂世生。一縷飛發，滿世流落，漠，漠，漠。

爹爹彷彿神采黯然，“如果開戰，苦的還是百姓。”

筆跡龍章鳳姿，飛揚蕭灑，應當不是爹爹所書。我並未深想，而是走近書廚找書，趁天未全黑，還能看清筆跡。這時，我的指尖觸到一本裝幀嶄新的書冊，抽出一看，是道家的典範之作《道藏》，隨便翻看冊頁，內裡儘是爹爹用小楷謄寫的譯註和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