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陽台[第1頁/共3頁]

“太醫署類目繁多，藥品齊備，自當受命，旁的還好說，隻是這仙鶴草・・・・・・我朝地處東南，氣濕地熱，不宜仙鶴草存活，太醫署雖錄有藥性，卻未有存用。”

“老爺，太醫來了。”

“弟子與他說了，他又說若不肯相見，須遣一得力道長伴同前去。”

“將軍與夫人伉儷情深，好生讓老奴羨慕。”

宿室內，白髯老者靜坐矮床邊沿，左手掌心輕釦下丹田，右手附於其上，聽聞頻密的腳步聲漸遠，下垂的眼皮微微暴露兩條裂縫，三月前，飛昇成仙的道家鼻祖忽入夢來，賜言，秉心持性乃是正路，而後，他便撤手觀中一應事件，不睬俗塵，整日閉關打坐思悟道法。

狄應話音未落，寺人便移步上前，“不必了，陛下有命，將軍所需藥材，不必另行請旨，儘可取自太醫署。”

想起諸月前那段清楚的夢境，銀鬢霜須的老者披雲掛月浮遊天上，手中執了一柄拂塵，莫名其妙說了一通他聽不懂的怪話。

話冇說完，隻聽屋內傳出一道降落的聲音，“本尊邇來閉關悟道，不見外客，請他自行拜彆罷”，明顯近在耳邊，偏生聽起來渺遠得好似天涯來。

寺人不管與否，也忙跟著掩袖擦淚，聲帶哽咽，“將軍伉儷二情麵深意重足以感天動地，將軍切莫多想，夫人坦白定是為了將軍不誤國事，其用心之良苦，可昭日月。”

“柳士安在？”

趙闕擺手，打斷了柳音，“你說得倒是好聽，將軍哪管這很多，到時指責下來，自不消那老道擔著。”

山高路不平，趙闕回到宅子裡，憋了一肚子火，繞過照壁走到天井，招來一個仆人，

“道尊的脾氣天下那個不知，你我隻需巧舌回稟，將軍怨不到我二人身上。”

天賜規語於陽台觀，觀內稍有些悟性的哪個不是欣喜萬分，恰好觀主仍舊固我，將諸事蕭灑拋下，一頭紮進塵凡中去了。

對坐之人不耐，催促道，“一步走了一炷香，還敢廢話！”

“真是個粗暴莽夫”，道童氣罵。

“滾！”，趙闕低喝一聲，圍觀三民氣神劇顫，再硬挺不下，悶悶拜彆。

道童照道尊的話一字不落地說了，趙闕聽罷僵了僵臉皮，狠狠地白了道童一眼，一語不發甩袖而去。

夢境本就光怪陸離，可悠長印在腦海揮之不去的倒是少見。

暮日西沉，紅光渙散了大半的天空，好似優伶遮麵的花錦團扇，美煞人眼。

前廳內，隨行至府的寺人坐鄙人首，翹起蘭花指的赤手掌托著茶杯，笑成了一朵爛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