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陽台[第2頁/共3頁]

趙闕見他二人你來我往實在煩躁，伸手一把掃亂了棋局，直起家，視野在兩人間遊移，“下完了？”

“粗鄙，”柳音瞟了他一眼，“道家論六合天然，聽聞陽台觀中的老道尊極推許老子說，與莊子之流又有分歧，拒你於門外也在道理當中。”

“旬月前上仙臨夢，教養吾等素心問道，故我觀中弟子皆靜持己律，安守門中苦思道源，無可調派，若他恃強，便說有新第入門弟子一十三名，他自可前去相邀。”

“是”，小道童又拜了一拜，回身朝來處的方向跑去，一麵搔搔耳背，咕噥著，“上仙臨夢？”

宿室內，白髯老者靜坐矮床邊沿，左手掌心輕釦下丹田，右手附於其上，聽聞頻密的腳步聲漸遠，下垂的眼皮微微暴露兩條裂縫，三月前，飛昇成仙的道家鼻祖忽入夢來，賜言，秉心持性乃是正路，而後，他便撤手觀中一應事件，不睬俗塵，整日閉關打坐思悟道法。

趙闕擺手，打斷了柳音，“你說得倒是好聽，將軍哪管這很多，到時指責下來，自不消那老道擔著。”

寺人頓時也變了神采。

對坐之人不耐，催促道，“一步走了一炷香，還敢廢話！”

“山高路險，怎就很多人好來這裡祭奠。”

“清淨多了――”，柳音怡然長歎。

二人不語，悄悄看著他。

惹得衛溪一陣笑。

“滾！”，趙闕低喝一聲，圍觀三民氣神劇顫，再硬挺不下，悶悶拜彆。

話冇說完，隻聽屋內傳出一道降落的聲音，“本尊邇來閉關悟道，不見外客，請他自行拜彆罷”，明顯近在耳邊，偏生聽起來渺遠得好似天涯來。

“道尊的脾氣天下那個不知，你我隻需巧舌回稟，將軍怨不到我二人身上。”

柳音寬袖一掃，回拜道，“風祈胸中丘壑，豈是方寸可容。”

狄應話音未落，寺人便移步上前，“不必了，陛下有命，將軍所需藥材，不必另行請旨，儘可取自太醫署。”

天氣漸暗，香客們稀稀落落下了山，大羅三境殿、王母殿和長生殿內緩緩靜了下來，著了道袍的小羽士腳步跌跌地穿太長廊，來到東廊房絕頂的一間宿室內，急喘了兩口，待氣味安穩，隔著門哈腰拜道，“道尊，將軍府來人相請・・・・・・”

一個斷了根的宦官，也敢這般同本將軍說話，難怪入宮三十載隻混成看人神采的二等主子，狄應心下冷嗤，搖手歎聲，“公公羞煞本官矣，夫人自十五歲跟了我，費事不棄，當年我隨陛下南征北戰，她一人在鄉間扶養興兒，毫無牢騷，這些年是我虐待了她，不若怎會病痛纏身卻啞忍至今呢，唉・・・・・・”，說著乾澀的眼角擠出幾滴濁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