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部 二 萬水千山[第1頁/共14頁]

“教甚麼啊，夔王都走了，本日一早解纜的，莫非冇和你打號召嗎？”

周子秦看著這一場笑劇，下巴都快掉下來了。他轉頭看看安靜如常的李舒白，的確差點要跪下來膜拜了：“王爺，您是神人啊！的確是料事如神！”

“他不敢說，我就一向問一向問，纏著他不放……”

“楊公公。”他天然熟諳黃梓瑕，與她號召道。

周子秦頓時茫然：“甚麼哪個字？”

“戶部本年稅本，請王爺過目……”

田五張張口，有些遊移：“阿誰啊……”

周子秦轉頭欣喜道：“王爺也會相麵？”

他笑著握住了她的手，沉默望著她。他的手掌自她的手腕緩緩滑下，漸漸分離她的手指，與她十指交纏。

李舒白低頭凝睇著她，瞥見她在春季昏黃的暈光當中，略顯慘白的肌膚染著淡淡粉紅光彩，有著說不出的鮮豔動聽。他隻感覺心口微微一陣顛簸，溫熱的血漫過滿身每一寸肌膚，讓他從胸口到指尖的統統血脈都在刹時躍動，頃刻恍忽。

他們都不再說話，隻牽手在落葉當中漸漸往前走。在這春季空無一人的寥寂小道上，走向不為人知的火線。

中間正在打理園圃的人說道：“夔王身邊散落的侍衛們零散返來後，多數是他們在服侍著。”

她垂下眼，緩緩轉動手上的瑪瑙臂釧，好久，才問：“張二哥說甚麼了？”

“不愛，賣不掉的都是我吃。”二女人說著，拿一根稻草繩捆了羊肉，丟給他們，“四叔，那這個就算是送給您的見麵禮了，我得回家去，還要給弟妹們做飯去呢。”

她抬頭望著他，說：“你陣仗這麼大，一起上又不竭有人拂塵洗塵，比我可慢多了。我前日就到了，已經歇息了兩天。”

見到熟諳的車馬，城中官民馳驅相告——夔王回京了！

黃梓瑕聽周子秦轉述“紅圈”二字，頓時隻覺一股寒意自脊椎骨直冒而上，突入她的腦中。她急問：“哪個字？”

“不是，”門房搖點頭，說，“是夔王送來的。”

周子秦拍拍腦袋，從速跑到中間閣中，取了碟中兩塊芝麻糖給她：“夔王不在，你也彆忘了隨身帶著糖啊。”

她聽到周子秦的聲音，焦心腸在耳邊響起。

黃梓瑕“嗯”了一聲，想起昨日李舒白與她告彆的時候，他說，不管聽到甚麼動靜，你都不要驚駭，不必擔憂。隻要放心等我返來就好了。

黃梓瑕微微點頭，又低聲說：“此事畢竟對不起王家。”

他一步一步，漸漸下了台階，向著她走去。